槐序

不知所云

【赛提·幕霭听蔚梦/22:00】书向鸿笺

上一棒:@䎒羽冽纹 

下一棒:@巴巴托斯在上 


  

民国au,私设有,OOC有,慎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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赴法留学生赛x街头报童提

  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“ 两姓姻缘,一堂缔约,良缘永结,匹配同称。看此日桃花灼灼,宜室宜家,卜他年瓜瓞绵绵,尔昌尔织。谨以白头之约,书向鸿笺,好将红叶之盟,载明鸳谱,此证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  

  

天气变凉了。这是提纳里走上街的第一感想。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像他们这种卖报的街童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,连温饱都解决不了,又怎么有机会去思索天气这种上层人士才会考虑的东西呢。顶多在自己栖身的垃圾站外面加多几层牛皮纸算了。想着,他又拢紧了单薄的外套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

  

 街上的行人很少,报纸也就买的很慢。清晨港口的雾色夹着报童的呼声,在大街上显得格外凄凉。

   

    

  

中午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起了风,气象局呼吁着人们不要出海,渔民们的叫骂声伴着烟味此起彼伏。不过有时这也不是件坏事,一片混乱中,提纳里居然捡了个送牛奶的活,至少今天不会饿着了。

    

   

  

 便签上潦草的写着“伯劳巷13号赛诺先生收”,提纳里思索着有关这位赛诺先生的回忆,却只知道他是来自大学里的高材生。

   

  

 新鲜的牛奶用麻绳粗暴地扎在一起,玻璃瓶碰撞时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。伯劳巷不算远,但拖着这么大一箱牛奶着实累人。

   

   

  

赶到的时候正好是下午阳光正热时,热浪打湿了眼角的鬓发,黏糊糊的粘在额角。

  

  

 提纳里忐忑地敲开门,面前是一位美丽的青年。是的,美丽的青年。提纳里实在是想不到任何词来形容他了。这位赛诺先生面容俊朗,身材健硕却线条流畅,说出去又不知多少媒婆又要踏破门槛。

   


赛诺愣了一下,眼前人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灼热,让他一下子无所适从。

       

 犹豫了很久,赛诺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。


  

  “你好,请问有什么事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请问…是赛诺先生吗?”


两人同时开口,一瞬间青年温润的嗓音和少年青涩的声音交错在一起,提纳里的耳后一下冒起一阵绯红。


  

  “是来送牛奶的吗,外面很冷,来坐坐吧。”


  

赛诺笑着开了口,抱起提纳里怀中的牛奶就往屋里走。屋里的装置简洁奢雅,处处透着书香气,提纳里在在赛诺的背后看着,却没有要进屋的想法。他是街童,被人处处戳着脊梁骨骂肮脏的街童,或许不应该玷污这样的书香人家。

  

  


  “进来吧。”


赛诺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想起,吓了提纳里一跳。好像看出了他的心事,青年思虑了一下开口说到,


  “不必在意那些闲言碎语。”


  

最后赛诺还是把提纳里拉进屋了。那天就着壁炉里燃烧的火光,他们谈了很久。从提纳里的身世谈到赛诺的家人,有好几次提纳里都忍不住想哭出来,自从父母去世,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听他讲话了。


  

当讲到提纳里现在流落街头的时候,赛诺笑到,说他缺一个书童,问提纳里愿不愿意担任。


  

这下泪水彻底夺眶而出,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重新回到了那个温馨的家,有人可以庇护他,不再让他再流离失所,再在街头呐喊着敲着碗乞讨,过着三餐不饱的日子。


  

第二天提纳里就名正言顺地搬进了赛诺的家,后来他才知道,其实赛诺并不是缺一个书童,只是想帮他。


  

屋子不大,东西也不多,但是提纳里每天打扫都很卖力,很多时候他甚至会想,自己也算有了一个家。


赛诺在家的时候并不多,但每次回来一定要给他带各种新鲜玩意儿。


渐渐的不知为何,提纳里开始在意赛诺那些在屋子里留下的痕迹,他会在没人的时候裹着赛诺盖过的被子,偷偷地喝赛诺没有喝完

的咖啡,坐在赛诺坐过的凳子上,学着赛诺的一举一动。他的生活习惯逐渐变的和赛诺一样。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只是个模仿者,试图模仿着赛诺的一切,试图洗掉骨子里流浪带来的锈蚀。


  

他会在无人的地方发呆,不知不觉他已经离不开赛诺,离不开这个小家带来的温存。



日子过得不快也不慢,就这样过去了一年。



中秋那天,他照常整理着赛诺的书桌。但和以往不一样的是,厚厚的资料间,夹着一封法国公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。那时候他才知道,原来他的先生今天就要离开。


  

泪水如决堤般涌下,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无力感。他无法阻止赛诺去留学,就好像他无法和赛诺一起去留学。他的人生轨迹本就和赛诺错开,只不过是短暂交错留下的温暖罢了,可他早已经离不开了。


  

  

不知道过了多久,赛诺像往常一样敲开了门,笑着喊他的名字。


  

提纳里拼命擦着泪水,他不想让赛诺看到。那太懦弱了,太不稳重了。


  

双手带来的触感终于把他拉回了现实,赛诺拉着他的手,而他的手上还拿着那封录取通知书。


  

提纳里知道他们要分开了,知道坦白的时刻来了。



刚哭过的鼻子很酸,却被主人死死忍着。


  

  

惊诧之余伴随的是一个拥抱。


   “我们出去吧,屋里闷。”


  

还是一样温柔的语句,在提纳里听着只是感觉如同刀割,他舍不得,他太懦弱,所以他更害怕失去。


  

最后浑浑噩噩地被赛诺扯到了码头,提纳里终于止住了泪水,目光怔怔地看着赛诺。


  

  “其实,我一直喜欢你。”


  “从我们相遇的第一天起。”


  “小提,等我回来好吗?”


  

惊雷一般的语句落在耳边,还有一个浅浅的吻。等提纳里回过神来,赛诺正在渡轮上看着他挥手。


  

好像梦一样,他的先生向他表白了。好像乱世里的一抹光,太过匆忙也太过灼热,一瞬间他的大脑待机了,无法思考。只有那句“等我”和那个吻带来的热度在脑海回响。


  

  “中秋快乐,小提。”



  

一句呐喊之后,那个白发红瞳的身影就永远地消失在了地平线后。


  

  

从那天起,提纳里住在赛诺的屋子里,时不时就会有邮差从法国送来的信,每一封都带着赛诺的气息,每一封都被他反复诵读直到背诵。


  

他有了别的朋友,认识了不同的人,他有了自己的生活,但提纳里心里挂着的,始终是他的先生。


  

人们见过他,都说提纳里和赛诺很像。随着时间的迁移,赛诺的名字不再被常常提起,取而代之的提纳里的名字。凭着出色的工作能力,他在这一带变得小有名气,也有了一些媒婆上门,但都被他一一谢绝了。


他渐渐变得和赛诺一样。


  

但不知哪一天起,来自法国的信封不再来了。


  

他执着地等着,有知情的人劝他放弃。他就这样等了一年又一年。


  

等到三十岁的那个中秋,他终于没有再等下去了,他接受了一位媒婆推荐的姑娘。


  

他已经等了十六年了,算上被赛诺收养的那年,已经整整十七年了。


  

  

等到他一腔热情都被耗尽了。
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就这样十里红妆,提纳里娶了一位姑娘,妄图抛弃所有过往。婚后他们有了一个孩子,红色的眼睛,墨绿的头发。后来革/命爆发了,提纳里搬去了另一个城市,他并不拮据也并不富裕,只是平凡的生活着,和妻儿们一起。


  

  

直到很多很多年后的一个中秋,直到少年变成了老人,直到报童的衣服成了简易的便装。一位一身军装,金黄头发,胡子花白的老人敲响了提纳里的家门。

  

  


此时的提纳里的妻子已经故去了,儿子也在外地读着大学。他住的地方也从四合院变成了公寓。尽管还是中秋,却和很多很多年前不再相同。


  


老人用着并不顺口的普通话交给提纳里一叠信:


  

  

见信如晤,亲爱的小提

我参加了革/命军,一切都好,只是给你的信大概不能送到你的手上了。我坚信革/命可以给我们带来更美好的生活,无论何时我都会相信我的理想,这会让更多人的生活越来越好。

我不后悔,只是对不起你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你的爱人赛诺


  

见信如晤,亲爱的小提

前线的战况更激烈了,我想给你写信的机会怕是越来越少了。希望你能够越来越好。

今天难得中秋,寄了些月饼,希望你能喜欢。

中秋快乐,祝你幸福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你的爱人赛诺


  

见信如晤,亲爱的小提

对不起,怕是要失约了。再过几个星期我就要上前线了。恐怕不能再见到你了。

无论何时,我都会在遥远的天空下为你祈福。请原谅我。

另,法国街头的玫瑰,赠予你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你的爱人赛诺


  

  

整整十七年,无数封信,每一封写给的都是提纳里。送别邮差后,提纳里从信封中倒出了半块发霉发馊的月饼和一瓣早已凋零的玫瑰。提纳里没有吃,也没有哭,在一轮又一轮的春夏秋冬之后,他已经学会了沉默。

  

  

最后,他把那半块月饼和那瓣玫瑰埋在了阳台的柳枝下面。那是搬家的时候他特意从伯劳巷口的柳树上折下来的,承载着他对那里所有的记忆。


  

风铃被吹动,带起一阵涟漪。


  

  

不必以后,年岁并往,行至天光。
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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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大家中秋快乐!

彩蛋是赛诺视角+结局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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